【冷战组】Venus
“请在最亮的那颗星星上等我。”
①非国设,be注意
②ky退散
③ooc注意,错字见谅
④想扩列,球红心蓝手关注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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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住在金星上,而伊万住在地球上。
阿尔弗雷德住在金星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是夜晚最亮的星星,如果无处可去,那么金星是个非常好的归宿。
伊万不能理解,金星上没有漫山遍野随风而动的向日葵,也没有他俩宿醉必备的威士忌和伏特加。
彼时他们正坐在陪伴他们十七年的山路边的石墩子上,几盏夜灯刚够通向回家的路,夜风吹拂满山的向日葵左摇右摆,前方的海卷着发亮的浪,海鸥都歇息在夜幕之中。
他拿起了水管,往阿尔弗雷德的脑袋敲去,想开个瓢瞧瞧他的脑子有多大。
阿尔弗雷德熟练的从腰侧拔出手枪,顶在伊万的眉心上。
水管停在阿尔弗雷德的头顶,二者都无动作。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带着这个鬼东西。”
“因为要和你待在一起,不备着不行。”
问题与答案他们都知道,谁都没有问出口。
什么东西溅出了火花,再没有人说话,风大了些,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妥协。
那说不上不欢而散,也没有相谈甚欢。
泡沫拍打在岸上,消散了。
最后阿尔弗雷德还是去了金星,伊万抽了一盒烟,喝了一晚上的酒,没有送他。
24
凌晨24点。
24点与0点的差别,一个是拘泥于过去,一个是承认了未来。
七岁的伊万被母亲裹得严严实实的,闷在围巾里看着呼出的热气,父亲的朋友即将搬来做他们的邻居,他们一家是美国人,母亲说他们家有个与伊万年级相当的弟弟,他们俩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他看未必,他都快困死了。
“希望会成为好朋友吧。”伊万呵呵笑着,在父母不看向自己的时候耷拉着眼皮,想给他那个所谓未来的好朋友脚下扔个香蕉皮。
他倚着母亲的身体,闭着眼睛想小睡一会。突然,父亲惊喜的粗犷声音又把他惊出一身白毛汗,睁开眼睛被远光灯晃了个正着。看着就很张扬的吉普车停在院子里,车门还没开,伊万就好像已经听到了那一家子美国佬吵吵闹闹的声音。
父亲很是高兴的迎上去,与从驾驶座出来的男人抱成一团,两个男人都说着英语,各自夹杂着一半的本国脏话,布拉金斯卡娅太太和琼斯太太笑着交谈着旅途和天气,把各自的儿子推到面前让他们认识认识。
伊万打量着面前的美国小子,这没心没肺的傻乎乎样子真是讨厌,他很想捣他一拳。
“你好,我叫伊万·布拉金斯基。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吧。”伊万用不是很熟练的英语笑着和他的“好朋友”打招呼。
美国小子带着很是灿烂的笑容,伊万甚至好像能从他湛蓝的眼睛里看到家门口的小夜灯。
“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会是这个世界未来的hero。妈咪也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不过你这个闷葫芦说的蹩脚英语真的让我很想捣你一拳啊哈哈哈哈哈…”
很好,他们可以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好朋友了,他们的想法都一样。伊万缓缓拿出藏在背后的塑料水管,阿尔弗雷德也拿出了他的玩具手枪。
他们的关系真好。布拉金斯卡娅太太和琼斯太太很是高兴,另一边,男人的脏话还没有骂完。
既然初见都不友善,那么两个小孩子打架在所难免,没有打得头破血流,但两个孩子都嚎啕大哭起来,家长们相视一笑,坐在各自孩子的旁边。
“怎么?对面琼斯/布拉金斯基家的孩子欺负你了?没事,爸爸给你报仇,我和他爸约好了,我们摔跤。”
说着,两个大男人就走上太太们铺好的几块瑜伽垫上,摩拳擦掌很是正经的样子。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随后看向父亲们。
两个男人怒吼一声,冲向对方,搂在一起扭打着,都是壮硕的男子,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两个孩子都为自己爸爸捏了把汗,太太们在一边商量下午吃些什么甜点。
最后也没分出个所以然,两个男人躺在瑜伽垫上喘气,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没多大长进嘛。”琼斯先生说。
“哈哈哈哈哈。”布拉金斯基先生转过头去。“你不也一样。”
两个孩子又一次对视,眨巴眨巴眼。
“那个,我不该说你是笨熊。”阿尔弗雷德小声嗫嚅。
“我也不该说你是空脑袋。”伊万也不好意思了。
见两个小家伙重修旧好,两个父亲也高兴极了。
然而没过多久,伊万和阿尔弗雷德又开始纠结谁的父亲更厉害了。
“明明是我爸爸更厉害一点!你爸爸那么久都没扭动他,我爸爸是大hero,是最厉害的!”
“不对,我爸爸才最厉害,要不是你爸爸重我爸爸早就赢了!”
“呆头熊!”
“空脑袋!”
命中注定,他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22
人心如海,秘密藏在海浪的细碎之中,但天空明白。
他俩一起上了小学,同校,同班,还是同桌,但是在那个班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琼斯和布拉金斯基同时笑的越开心,就越要离他们远一些。
如果不想被水管和塑料手枪误伤的话。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阿尔弗雷德的总成绩比伊万多一分,阿尔弗雷德的笑自然是得意的,而伊万的笑仿佛要杀人。
小孩子的感知是敏锐的,很快就为他们留出了半径一米的发挥场地。
“果然hero就是hero,多一分都比你多的高深。”阿尔弗雷德的鼻子快翘到天上去,语气的欠揍让周围人捏一把汗。
这边,伊万仍保持着恐怖的微笑,幽幽说道:“也就是数学英语多了几分,我俄语还比你高了那么多。”
“那也比不上我数学的孤注一掷。”阿尔弗雷德把成绩单胡乱叠叠放进包里。“承认吧,你输了。”
伊万单手握断铅笔,笑呵呵说道。
“老地方单挑吧korukoru。”
阿尔弗雷德挑挑眉毛。
“行啊。”
他们就从向日葵丛里,打到沙子地里,又打到海水里,顶着一身水、沙子和土,还有腿上胳膊上的蹭伤淤青回家了。
他们的家人见怪不怪,男人就应该多打两架增进感情。
布拉金斯卡娅太太给伊万洗了个澡,给他的伤口上药。
“和小琼斯玩开心吗。”
伊万撇撇嘴,把最喜欢的塑料水管扔到地上。
“那个空脑子比我多考一分,我讨厌他。”
布拉金斯卡娅太太笑了,抚上伊万的软毛轻轻揉把他的脑袋。
“真的不开心吗?”
伊万顿了顿,看向窗外。
另一边,阿尔弗雷德洗完澡,下半身裹着浴巾便冲了出来,扑倒琼斯太太身上扒都扒不下来,还相当开心的大声说着。
“妈咪你知道嘛,我今天比笨熊多考了一分哦!是不是很厉害!”
琼斯太太拖着这小挂件艰难挪到沙发边,便倒下似的坐在沙发上,捧着阿尔弗雷德的小脸蛋亲了又亲。
“宝贝真棒,但他是你的朋友,你不可以欺负他哦。”
阿尔弗雷德挥舞拳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hero才不会欺负人,我只是对笨熊进行智商上的制裁!”
琼斯太太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附耳问道。
“那你觉得和伊万在一起开心吗?”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看向窗外,正好对上看向窗外的伊万的眼睛。
他俩打到最后,还是体型稍壮一些的伊万占了上风,把阿尔弗雷德按在身下动弹不得,尽管无反抗之力,阿尔弗雷德依旧没有认输。伊万觉得没趣,主动松开他躺倒在浅浅海水中,阿尔弗雷德也没伺机而上,和他一起躺在海水里看向天空,蓝的是静止的天,白的是飞翔的海鸥,海水冲刷着时间,头发沾在脸上,一呼一吸。
阿尔弗雷德冲他呲牙笑,伊万也露出了看似乖巧实则超想揍他的笑,随后便转过头去。
“还好吧。”
13
是真是假,分不清。
学业攀比的一大好处就是,会共促进二者的进步,他俩在攀比中提升了成绩,霸占着班级前两名的位置,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他们还考到了同一个高中。
缘分使然,他们一直是同桌。
阿尔弗雷德过成人礼时,两家人高高兴兴的凑在一起吃饭。伊万的成人礼几个月前过完了,但那时琼斯一家因为一些事情回了美国没赶上,这次重聚,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他们在海边架起了烧烤架,伊万的表妹娜塔莉亚也来了,伊万对这个妹妹一直很头痛,她对伊万热情过头了,尽管她已经学习过近亲结婚是不被允许的,她待伊万还是老样子。
阿尔弗雷德坐在大石墩子上大嚼特嚼汉堡,过不久,伊万带着烤玉米想过来坐着,连着娜塔莉亚自然也跟了上来,伊万看向阿尔弗雷德一眼,停住脚步跟娜塔莉亚交谈起来。
娜塔莉亚搂着伊万的胳膊,反复质问为什么伊万不喜欢她,伊万尴尬的笑着,低头安抚着妹妹,这一幕落进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他三两口吃掉剩下的汉堡,拍拍油手,抄着兜往那边走去。
“嗨,美女,我叫阿尔弗雷德。”
伊万光听声就知道是那个空脑袋,娜塔莉亚警惕的瞅着这个美国小伙子,并不作声。
阿尔弗雷德也不尴尬,反而大咧咧的揽着伊万的肩,无视了娜塔莉亚不善的目光。
“我和这个呆头熊是好朋友哦,你是他妹妹也是我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关于你哥…”阿尔弗雷德故意压低了声音,伊万觉得不好,看向阿尔弗雷德的眼睛,只不过镜片反光使他看不见阿尔弗雷德的眼睛,只能看见他从未变过的没心没肺的笑脸。
而在娜塔莉亚的角度,这个男人微微眯起了蓝色的眼睛,将她紧锁在视线内,像只不怀好意的老鹰。
“其实…”
老鹰展开了翅膀。
“你哥身上有我的标记,所以在标记去掉前他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哦不然会被汉堡之神诅咒的!”
阿尔弗雷德猛地扯开伊万的T恤衫,一惊一乍的把兄妹俩吓出一个激灵。
伊万几乎是瞬间把货真价实的水管拿出来就要往阿尔弗雷德头顶招呼一下,阿尔弗雷德也习惯性往后退一步躲开,手还扯着伊万的衣领不放,
娜塔莉亚凑近了看,竟是一个齐整的牙印,应是有人把肩膀咬出了血,留了疤。她难以置信的看向阿尔弗雷德,后者也不知有心无意的笑着露出了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面对震惊的娜塔莉亚,阿尔弗雷德还不忘补充几句。
“因为我为了你哥受伤了所以他很过意不去想要补偿我我说不用不用你哥非不听所以就咬个牙印当标记以后报答balabala…”
“…娜塔莎……”
看着跑远的娜塔莉亚,伊万头更痛了。
“没事啦咱俩爸妈肯定知道内情不会多想的!你要相信hero的明智。这是hero免费帮助智商困难的人,不用感谢我哦☆”
“…呵呵。”伊万低头看他的笑容,死目沉声。
阿尔弗雷德不以为意,伸手拿走他的烤玉米,坐回石墩子上啃着。
初二时,他俩都多少开始中二了,尤其阿尔弗雷德,hero情结达到巅峰。
有一天他们相约放学后去老地方玩,山路石墩子到海边有一个斜坡,斜坡上有很多石头,有圆有尖,再外边是成片的向日葵,夏天是一年难得的舒适日子,忘事也好,吹风也好,两个男孩子尚有青春的热血,围着一个大石墩子也能玩上老半天。
反正那天他们玩了很久,两个人同时站在大石墩子上,面朝大海,除了一边笑一边喘气外,心里的愉快也是难以形容的。
伊万正欣赏着落日的美景,却被阿尔弗雷德抓住了手臂,伊万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却见阿尔弗雷德的脸色是难得一见严肃。
“你听…是什么声音。”
犬类威胁的呜呜声从背后由远及近,二人同时转头向后看去,一只健硕的野狗正向他们慢慢靠近,见两人看来受了一惊,随后俯下身肌肉蓄力,快速冲向二人。
伊万想跑,两脚却像定住一样动弹不得,眼见疯狗即将扑来,下意识的闭眼伸手格挡。
突然,身旁一阵力将他猛地推开,伊万睁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尔弗雷德不顾自己把他推到一边,他的蓝眼睛那么决绝,仿佛时间变慢了很多很多,伊万伸手想抓住他,却只能被地心引力拉至地面。
摔到地上的一瞬间,疯狗把阿尔弗雷德推下斜坡!
伊万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的事情只是他的本能反应:拾起一块砖头,跑下斜坡狠狠砸中撕咬着阿尔弗雷德的疯狗的侧脸,待疯狗跑走后蹲下身,拍打着阿尔弗雷德的脸。
阿尔弗雷德滚下去时被石头划破了好多处,衣服也脏破了,手臂被狗咬的血肉模糊,幸好护住了头,头上并没有多少伤口。
阿尔弗雷德冲伊万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脸,手也被划破染了血,整的伊万的脸也脏脏的。
阿尔弗雷德看向伊万眼中的自己,受伤的小孩躺在紫色海洋里,好不可怜。
“笨熊。”阿尔弗雷德微弱开口。
“带我回家吧。”
最后,伊万把阿尔弗雷德背回家。
他俩没有手机,这个地方偏僻很少有人经过,伊万背着阿尔弗雷德徇着灯光一脚一脚踩在回家的路上,阿尔弗雷德大概摔断了骨头,还有些发烧而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发出呼痛的声音。
朦胧中,阿尔弗雷德听伊万说,他在肩膀垫了东西,要是实在很痛,就咬吧。
他实在痛死了,想都没想,张口便咬。
伊万又冒了冷汗,但硬是没有喊痛,阿尔弗雷德暂时尝不出血腥味,但只要出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搂紧了阿尔弗雷德的腿,腰弯的更低,免得他掉下来。
就这样,挪到家后,阿尔弗雷德被父母被送去了医院打这个针那个针,琼斯太太见儿子顶着一身的伤还和她笑着说没事,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想要分享他哪怕一点点的痛苦;布拉金斯卡娅太太掀开儿子肩膀的衣服,露出被咬的极深的伤口,眼泪在眼眶打转,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吗。
之后,当阿尔弗雷德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伊万面前,被伊万敲了一管子后,两个人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
那种感觉是什么,谁都说不出来。
5
同桌的规律到大学就终结了,二者去了不同的商学院,各自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受聘于国际的大企业,混的风生水起。虽然私下父母还有些联系,离开了那个小地方,再加上繁忙的学业与事业,他们几乎是不联系的。虽然很难有什么能勾起对对方的记忆,但他们总是会在闲时不经意的想起对方。
虽然一见面少不了打个架。
当他们在谈判桌前见面时,心底满是惊讶,惊喜,还有浓浓的好胜心,
所以两个人都以十二分的热情,进行一个计划的谈判。
都是为各自的公司而唇枪舌战,连身边的助理都冒冷汗,二者却找到了以前的感觉,目光紧紧锁着对方的,本应极远的两个人仿佛是面对面一般,兴奋。
最后都获得了较为丰厚的成果,二者礼貌握手,伊万觉得阿尔弗雷德的手握紧了些,撤去时留了一张字条在他手心。
一个酒吧。
两人皆喝的大醉,或者都没怎么醉,就像他们两个的父亲一样胡乱的骂着脏话,然后相互扶持着进了个宾馆,再然后,
发生了关系。
刚把门关上,他就把阿尔弗雷德摁在门板上吻,阿尔弗雷德挣扎着,尽管他锻炼有素肌肉匀称,但还是比不上同样认真锻炼过还天生体格强健的伊万。伊万攥紧他的手腕压至阿尔弗雷德的头顶上方,强硬的撬开他的唇齿,交换彼此的唾液。
他听见阿尔弗雷德抗拒的声音,战斗民族总会为猎物的抗拒而更加兴奋,渐渐的阿尔弗雷德反抗的力气小了,在这一个不知持续多久的吻结束后,嘴唇分离几寸尚挂着银丝,彼此气息咫尺可闻,伊万听见阿尔弗雷德笑了,说出的话嘲笑与期待参半。
“商界的两个钻石单身汉要搞在一起了。呆头熊,你也太慢了。”
伊万俯首于阿尔弗雷德的颈间,细碎的吻摩擦着肌肤,至耳后、耳垂,自耳边喃喃着缠绻的话语。
“如你所愿,空脑袋。”
之后的记忆零零碎碎,伊万记得阿尔弗雷德的里面又热又紧,他的肌肉摸起来手感极好,他不吝啬于发出令人性奋的呻,吟,他的腰弯曲成极为诱惑的弧度,他把阿尔弗雷德翻来覆去的干,好像不知疲惫一般,哪怕阿尔弗雷德喊不出声来也没有停止。月光透过玻璃落在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他的眼镜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但此时,那或张扬的,或愉快的,或精明的,蓝汪汪的眼睛里
只有伊万一个人。
真是极致诱惑。
伊万这么想着,进的更深一点,正擦着阿尔弗雷德的敏感点,引的他连呻,吟都失了声。
那之后,少年的纤细情愫变成了成年人爱与欲的干柴烈火,二人很乐于在谈判桌上相见,或者相约在床上打一架,做,爱做的昏天黑地。
但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死对头,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从未公布过。
他们都是顶好强的人,没有人愿意屈居与对方下面行事,也许他们相爱,但他们绝不认输。
趁着休假,他们回到小时候的家,亲吻父母,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讲小时候的事,听到有关爱人的名字时,还会不经意的看向窗外。
晚上,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大石墩子旁边,昔日的斜坡铺上了细软的沙子,他们不顾干净与否,躺在沙地上看星星,阿尔弗雷德指着天空最亮的星星,对伊万说。
“你看,那是金星,是天上最亮的星星。”顿了顿,复而说道。“如果科技真的能实现的话,我想去金星上定居。”
伊万也看向金星,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晦暗不明。
“那里没有向日葵,没有酒吧,没有家,去了有什么好。”
阿尔弗雷德翻身半趴在伊万身上,两小臂撑在伊万头部两侧,笑着说到。
“怎么?不开心了?怕我离开,丢你一只呆头熊傻乎乎的犯傻?”
说完,俯下身啄吻了伊万的嘴唇,眉眼弯弯。
“没有。”口上说没有,伊万一手至阿尔弗雷德背后搂住其腰,一手抚上他有金色头发的脑袋,一齐按了下去。
星星闪烁着,仿佛也出现了电火花的噼啪声。
夜空甚美。
湿润甜蜜的吻结束之后,伊万才缓缓开口。
“只不过,我总是不安而已。”
阿尔弗雷德抵着他的额头,这个大大咧咧的美国小伙把一生的细腻温柔用来安抚自己的爱人现在的不安。
“没关系的。”
“你总会看见我的。”
——
来不及说再见。
那栋大楼火光冲天,那是伊万此后一生的噩梦。
他常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抓住了阿尔弗雷德,虽然他会怨他、怪他,但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截然相反的结局。
那一天,本来风平浪静。
伊万送阿尔弗雷德上班,他们在隐蔽的小巷里接吻,如往常一般道别,分开。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五年的纪念日,伊万想等他下班了就强硬的拖走他,找个酒吧,喝酒,做、爱,再一起看恐怖片,打游戏,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去嘲讽他,气的他跳脚,或者完美化解他的嘲讽,反将一军。
如此想着,尽管再棘手的文件,伊万处理的也异常顺利。
出办公室时,伊万见员工们议论纷纷,甚是疑惑,便召来秘书,询问原因。
“A企发生了爆炸。”
秘书不懂伊万为何如此激动,丢下了所有冲向了A企。
伊万召来司机,令他迅速开到A企,但由于火灾原因,路上车辆压的死死的,伊万已经看到了远处黑烟冲天,心慌意乱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开车门下车就奔跑着冲向A企。
他跑了很久,到达A企楼下时,消防员早已感到进行搜救,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爱人。阿尔弗雷德刚放下一个被救出来的小孩子,转头就看见了伊万,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胳膊,沉声质问他。
“你要做什么。”
阿尔弗雷德甩手欲挣开,伊万的力气很大,他竟没有挣开。
阿尔弗雷德凝视着伊万的眼睛。
“放开。”
“他们不用你救。”
“你放开。”
“我说了,有消防员在就够了!不需要你!”
“你他妈给我放开!”
两人制止对方的手段仅是一瞬间出招,伊万的水管藏在袖子里,阿尔弗雷德的枪别在腰上。
伊万的愤怒几乎到达了极点,他实在想给阿尔弗雷德的脑袋撬开,想开个瓢瞧瞧他的脑子有多大,不自量力的拿自己的命玩hero游戏。
而阿尔弗雷德熟练的从腰侧拔出手枪,顶在伊万的眉心上,面对着爱人阴沉的神色,不为所动。
“松开,里面有人等我去救。”
水管停在阿尔弗雷德的头顶,二者都无动作。
最后,也许是愤怒作祟,伊万松了手,阿尔弗雷德凑上前吻了他一下,露牙笑的没心没肺。
“笨熊,等我回来,带你回家。”
阿尔弗雷德消失在门口,陆陆续续的有人被救了出来,活着的,死掉的,伊万一直在等阿尔弗雷德,直到唇上的温热触感渐渐消失,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直到繁星跨越夜空,直到金星现,新日升。
他的脑袋乱哄哄的,他望着大火一点一点被熄灭,阿尔弗雷德再没有出现在门口,实现他的承诺。
hero情结的牺牲品。
他恨极了阿尔弗雷德。
伊万梦到了很多,漫山遍野随风而动的向日葵,大石墩子上立着两瓶威士忌和伏特加,几盏夜灯刚够通向回家的路,夜风卷白浪,海鸥奔向巢穴。
阿尔弗雷德坐在他旁边,他摘掉了眼镜,没有了镜片的阻碍,那湛蓝的眼睛,就像指引伊万回家的小夜灯。
“因为它是夜晚最亮的星星,如果无处可去,那么金星是个非常好的归宿。你明白吗,笨熊。”
伊万想说些什么,咽喉的肌肉却似僵住一般,酸涩痛苦,什么也说不出。
“对不起啊,hero撒谎了。”
阿尔弗雷德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既然我告诉你我会去哪里了,你也一定会找到我的。”
“Venus.”
伊万撑起了沉重的咽喉。
阿尔弗雷德怔了怔,笑了起来。
“对,Venus。”
“我就在金星上,如果你找不见我了,你就找那个最亮的星星。”
“等许多许多年以后,我再带你回家。”
“在那之前,笨熊,你要好好活着啊,别再犯傻了。”
阿尔弗雷德踏上海水,于海上行走,他走了很远很远,走到了月亮升起的地方,走进月光海水中,转过头来,遥遥的看向伊万。
“Only god knows I love you so much.”
泡沫拍打在岸上,消散了。
—
再见。
伊万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地的酒瓶,还有烟灰缸里塞满的烟蒂。
他没有参加阿尔弗雷德的追悼会,也没有去火葬场等那一盒子骨灰。
听说琼斯太太哭的肝肠寸断,布拉金斯基夫妇一直在安慰她,琼斯先生盯着儿子的照片,红着眼睛夸他成了一个真正的英雄。
阿尔弗雷德救了十个人和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父母都死于爆炸再没有别的亲人。那个孩子也瞎了眼睛,琼斯夫妇把阿尔弗雷德的眼角膜给了那个孩子,并收养了他。
伊万见过他,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像极了阿尔弗雷德,只不过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向来无畏,这个孩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几年后,琼斯夫妇也去了天堂,伊万便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抚养。
他很怕他,或者说,除了父母和阿尔弗雷德,谁都很怕他。
亲人、友人或爱人的死亡,时间给人的感觉是缓慢却又鲜明的,就好像他们被留在一个节点不变,而你依旧向前行走,回头看时,他还在那里,你却越走越远。
伊万与阿尔弗雷德的时间,会隔上一年,五年,十年,三十年。
他们的距离,是两个星球的距离。
他亲吻了墓碑照片上的阿尔弗雷德,起身看向即将升起的太阳,上方的金星耀眼夺目,伊万柔和了面目。
总有一天,他们会在金星上相见。
那时伊万一定也会对阿尔弗雷德说。
“Только Бог знает, как сильно я люблю тебя”
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